虛擬情人足以成為我的情敵嗎？
奇情異色毋需大驚小怪，不論什麼年代，性與愛都「不正常，才正常」。苦苓 《短短的就夠了》
作者：楊期蘭 | 人機共生你我它
圖片來源：Søren Meisner
隨著各種創新科技的進步發展，我們在一段伴侶關係中的誘惑源除了「其他人類」以外，有沒有想過虛擬情人帶來的威脅似乎也不容小覷？微軟開發的聊天機器人-小冰、虛擬偶像初音未來、虛擬網紅絆愛、戀愛模擬遊戲LovePlus的虛擬情人等，都在跟我們競爭另一半的注意力與關愛。隨著虛擬實境、擴增實境、機器學習與機器人的研究持續進展，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也許能夠看得到、也摸得到「擬人」的虛擬情人。但人真有可能愛上電腦嗎？當這樣的未來在眼前展開時，我們跟伴侶的關係會有什麼發展的可能性？
我們有沒有可能愛上電腦？有可能愛「它」勝過於人類嗎？
人對電腦能產生社交反應(social response)嗎？早在1994年就有人機互動的研究者發現，人對於一台「電腦」能展現禮貌、友善的反應，即便人明確知道自己在跟沒有意識的電腦互動時，仍舊會對電腦展現出人與人相處時會出現的禮貌行為，例如當人類被要求評價某台電腦時，人會把自己直接互動的電腦評為能力較好、較友善的，但是如果請人透過另一張紙評價那台電腦，我們對電腦的評價就不會這麼高。如同人與人之間互動，我們當面直接評價另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出於禮貌給較多正面評價，但如果不需要直接面對另一個人，我們就可以比較誠實的說出內心的感受。
人對電腦展現的社交反應也會隨著電腦被賦予的性別更加強化，研究發現讓電腦發出男聲或女聲時，我們也會把人類互動時對性別的刻板印象施加在與我們互動的電腦上，像是電腦用男聲讚揚人類時，我們會覺得相較於女聲電腦，男聲電腦更具有說服力、有主導性、更振奮人心。
在1994年的實驗情境中，使用的是我們現在看起來很厚重堪稱古董般的電腦，即使在跟一個看起來一點也不智慧、了無生氣的物體互動，人類都可以展現類似人與人之間的社交反應，當現今有這麼多新技術賦予了「電腦」更多擬人的外型、聲音、動作、表情、體態、對話，這些近似於人的虛擬人物被設計出來陪伴我們時，我們會對它展現「愛」的社交反應嗎？當這個生氣勃勃的虛擬情人介入我們與另一半的關係時，你/妳會怎麼做？
當虛擬的他/她介入我們之間？
虛擬情人根據人類的喜好討好我們、完美無瑕、給我們最極致的體驗，知道你/妳會被什麼吸引，跟它談起戀愛來可能是新鮮刺激無負擔的，甚至可以根據在一起的時間長短智慧地切換系統設計，熱戀期的時候要怦然心動、老夫老妻期也能根據你/妳的偏好讓互動既能像家人一樣並偶爾帶來樂趣。
想像今天有個為你/妳客製化的虛擬情人，它懂你/妳喜歡的話題、了解你討厭的行為、知道怎麼逗你開心、吵架的時候也會用你最喜歡的方式道歉，除了心理上客製化的滿足你之外，生理上也懂你的敏感帶、知道你的小秘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妳/你想同時擁有現任人類伴侶跟這位虛擬情人嗎？如果自己不小心愛上了虛擬情人，這算是背叛嗎？
換個角色來想，當你/妳不小心發現自己的伴侶在你們關係外還有一個客製化虛擬情人存在，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能滿足你的伴侶，你/妳介意嗎？發現了之後要忍耐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能滿足伴侶的小三嗎？還是打算拼了命也要奪回伴侶的注意力與關愛？那句「我愛的只有你/妳，那只是場遊戲」還能信嗎？腦中是否想起田馥甄《請你給我好一點的情敵》的「至少讓我有競爭的樂趣，至少讓我相信被遺棄有被遺棄的道理」？嫉妒來自哪？當我們感到嫉妒憤怒的時候，嫉妒的是什麼？是一個自己無從理解也好像無法超越的數位產物嗎？當我們與虛擬情敵對峙時，憤怒無處發洩，被操控卻無力反擊該怎麼辦？
問問自己，以下問題，你/妳會怎麼選擇？
- 如果伴侶在關係外還有一個客製化虛擬情人，介意嗎？
- 如果伴侶愛上虛擬情人，想跟虛擬情人競爭嗎？
- 如果伴侶愛上另一個人，想跟另一個人競爭嗎？
- 在這場愛情競賽裡，輸給誰你會不甘心？虛擬情人？另一個人？
- 如果不得不，可以接受跟誰共享伴侶？虛擬情人？另一個人？
你/妳想要怎麼愛？
回到「愛」與「關係建立」本身，我們的一個小時、一天、一個月、半年、一年、十年想跟誰過、想怎麼過？伴侶在我們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是一個可以在社群網站上曬恩愛的裝飾品？還是陪伴我們成長與改變的個體？
當我們在不久的未來真的遇上了虛擬情人，我們能抗拒誘惑嗎？需要抗拒誘惑嗎？真的只能在虛擬情人與人類伴侶中二選一嗎？
當伴侶愛上了虛擬情人，我們能共處嗎？爭奪後，想奪回什麼？奪回的是什麼？
每個人想追尋的愛不同，無論是與虛擬情人或是與人類伴侶建立關係，只要能產生愛的感覺都是生命重要的一部分。在Noora Hannula編製的《奪愛最終回》裡，團隊企圖帶大家思考當虛擬情人介入人類關係時，我們會如何面對？除了欣賞她在舞台上跟一個「虛擬影像」對舞所展現出來的精湛舞技與巧思之外，也想在此邀請大家於觀賞同時，思考自己想要的愛是什麼模樣？願意跟「誰」一起成就理想中愛的樣子？
作者：楊期蘭 | 人機共生你我它
參考資料：
- Nass, C., Steuer, J., & Tauber, E. R. (1994, April). Computers are social actors. In Proceedings of the SIGCHI conference on Human factors in computing systems (pp. 72-78).
【粗略民調結果】針對以上問題，筆者連續五天在自己IG上進行粗略調查得到以下結果：
- 如果伴侶在關係外還有一個客製化虛擬情人，介意嗎？89% 介意；11% 不介意
- 如果伴侶愛上虛擬情人，想跟虛擬情人競爭嗎？92% 不會；8% 會
- 如果伴侶愛上另一個人，想跟另一個人競爭嗎？41% 不會；59% 會
- 在這場愛情競賽裡，輸給誰你會不甘心？60% 不想輸給虛擬情人；40% 不想輸給另一個人類
- 如果不得不，可以接受跟誰共享伴侶？90% 可接受與虛擬情人共享；10%接受跟另一個人類共享
簡單的數字背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理由，妳/你的是什麼？
演出資訊
2020 NTT-TIFA歌劇院台灣國際藝術節
北歐野獸舞團《奪愛最終回》
The Nordic Beasts The Ultimate Battle
3/27(五) 19:30
3/28(六) 14:30、19:30
3/29(日) 14:30
中劇院
800/1000
*每場演出後皆有演後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