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視探》:從生活出發,於肢體相遇,「觀看」中交會的兩條平行線 (下)

企劃、撰文/臺中國家歌劇院 戴希倫

採訪/黃雯

關於《平行視探》

 

20225月即將於臺中國家歌劇院演出的新藝計畫作品《平行視探》,將拆解藝術家過往的經驗與記憶,藉由影像與肢體創造重返日常生活的時空場域,創造另一種觀看視角,讓各類背景的觀眾對舞蹈及肢體語言產生共鳴。

當初發想節目名稱時,影像藝術家陳韋勝與舞者張堅豪還沒有明確的創作方向,張堅豪想像兩人的專業──「舞蹈」與「影像」──如同兩條平行線,但即使具有不同背景、認知、思考邏輯,透過「觀看」(視)和「接觸」(探),彼此仍能產生交集。

© 鄭淳聿

 

舞蹈:從生活出發,以經驗故事相連結

張堅豪一直以來持續思考舞蹈與生活經驗的關聯,企圖打破身體的某種框架,他希望自己不僅是舞者,而是能轉化生活經驗為身體動能的故事傳遞者:「我想把經驗轉換到身體,再讓身體藉由創作被觀眾讀取。」相較於展現自身的技巧,張堅豪覺得「將生活轉換成身體」更有趣,即使並非每個人都是舞者,但不變的是大家都會轉化生活經驗為某種能量到他們的專業上。

張堅豪曾遇到一位修車修了5年的年輕弟弟,他每天下班後會去上街舞課,後來又上翻滾課,維持3年,「現在很難得可以遇得到這樣的人,而且很年輕,相信中間過程一定有串起他自身經驗與所學技能的連結,種種連結讓我對這個人感到好奇,相對看回《平行視探》,這股好奇感正是我們希望引起觀眾的感受。」

© 鄭淳聿

 

影像:跳脫自己,尋找默契

《平行視探》中影像選擇及拍攝並非陳韋勝單獨決定,而是兩人在嘗試和探索中一起尋找,本次舞蹈與影像同步發展的創作模式,對平常工作多以「紀錄」方式為主的陳韋勝是新的課題,「我的經驗背景較常是『紀錄』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創造』發生的事情,剛開始我會希望堅豪發生事情給我拍攝和處理,但堅豪反而會轉頭提問:『為什麼選擇這樣拍?』中間過程都是學習跟思考。」

陳韋勝提到《平行視探》的影像經驗,與以往不同之處在於結合兩種影像創作方式

第一種是「現場紀錄」方式,沒有腳本,盡可能蒐集現場所有素材,拍攝完再回頭整理並加以挑選,最後組合成一支完整的影像,曾經合作的單位包含雲門、布拉瑞揚舞團、林文中舞團、驫舞劇場等,多以紀錄方式進行;另一種則是「按本拍攝」方式,事前擬定腳本,現場照著腳本建構場景、構圖及走位;舞蹈創作很常透過「想像」及「現場發生」完成,這次《平行視探》創作結合「紀錄現場」和「照本拍攝」形式的拍攝,再加上即時投影的運用,即便事前規劃腳本,舞者和拍攝者隨現場互動仍產生不一樣的構圖和敘事

多方嘗試後,陳韋勝從「等待」拍攝、紀錄,變成「主動創造」能與張堅豪的身體相互呼應的畫面,更重要的是陳韋勝也慢慢加入自身的身體經驗,連結早已內化在舉手投足間的舞蹈與影像背景,與張堅豪找到創作的默契。

© 鄭淳聿

 

切換視角激盪新火花

在《平行視探》作品中,舞蹈將透過影像拍攝即時呈現,對於要面對鏡頭的張堅豪,一開始有些難以適應,「我以前是很不喜歡拍照的人,對攝影也是,我不太喜歡看自己跳舞、不喜歡影像裡的自己,有種說不上來的排斥感。」但隨著與陳韋勝合作,逐漸探索到影像有趣之處,「影像可以讓你當下對在做的事情有更多想像。我們嘗試透過即時互動及影像互相呼應,影像給我機會再往下一步思考,有時甚至會有『到底這是過去、未來、還是現在?』的錯覺。

陳韋勝則喜歡觀察張堅豪肢體上的「選擇」,每一次投出影像,舞者的身體思考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選擇會連帶影響我投放的素材,我也許會跟著他跑、也許互不理會,跟堅豪互相拋接產生的結果讓我驚奇,做出來的東西往往有『原來還可以這樣搞』的原創性。」對陳韋勝來說,不斷嘗試、溝通的過程,不只讓他們認識到彼此的另一面,更建立演出的默契與信任感。《平行視探》一方面很像我與張堅豪彼此互相觀看,另一方面很像兩條線,他講他的故事,我講我的故事,但可以看見我們彼此故事間的交集。創作過程真的就是彼此觀看,互相翻譯。

© 鄭淳聿

 

一座身體與舞蹈的空間繪本

《平行視探》5月將於臺中國家歌劇院凸凸廳演出,不規則曲型牆面散佈彷若雪地般的幽靜洞穴,高低起伏的地板賦予空間獨有的呼吸感,讓凸凸廳成為藝術家心中「有機」的展演場地,不受傳統策展與佈展方式所局限,凸凸廳亦為藝術家在規劃演出的一大挑戰。

張堅豪表示,與陳韋勝將讓凸凸廳變成身體與舞蹈的空間繪本,並讓觀眾進到凸凸廳,親身感受這個空間不只光影,更有舞者與影像的結合。「我之前很習慣以表演者的身份在台上被觀看,前面提到《平行視探》關於擷取、紀錄影像素材等,這部作品從空間到影像,都是某一種我跟韋勝的繪本,排練過程相關聯的畫面都紀錄在這個空間裡。」舞者穿梭旁邊,影像投放四周,當觀眾遊走於整片空間,將比單純看影片呈現或其他傳統觀賞舞蹈的方式更有感受性。張堅豪更說:「因為疫情關係,線上創作蓬勃發展,線上是必要的轉換,但若能親身置身實景、打破鏡框式的框架,並在凸凸廳這個空間進行實體表演是很難得的。」

陳韋勝熱烈邀請觀眾進入凸凸廳,感受獨一無二的魔幻感:「歡迎5月來到凸凸廳,觀賞令你意想不到的魔幻時刻及畫面,甚至會發覺到許多超乎想像的神奇片刻。」

 

★2022 NTT-TIFA 純白舍Dance Lab《平行視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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