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美麗與狂野

荷蘭舞蹈劇場NDT 2的三重魅力

文｜陳品秀  照片提供｜臺中國家歌劇院

「若今年只能觀賞一場演出，非她莫屬！」一如《紐約時報》所言，荷蘭舞蹈劇場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就算你看不懂舞蹈，也會傾倒於她的美麗。繼2019年之後，臺中國家歌劇院再次邀請荷蘭舞蹈劇場來臺，此次將由更具青春魅力的二團舞者，獻演3位歐美當紅編舞家的精采作品。

荷蘭舞蹈劇場，以荷蘭海牙為基地，現有NDT 1、NDT 2兩個舞團。創團60多年來，累積超過650齣經典佳作，巡演各大藝術節受到廣大舞迷熱列讚賞。現任藝術總監是來自加拿大的舞蹈家艾米麗．莫爾納（Emily Molnar）。Nederlands Dans Theater. Photo: Rahi Rezvani
 

響譽全球的舞蹈天團──荷蘭舞蹈劇場（Nederlands Dans Theater），團名的縮寫NDT就如同時尚名牌LV一樣響亮，廣為藝術界推崇。如果舞蹈是一頂皇冠，NDT一定是那顆最閃耀的紅寶石。每年舞者甄選總是吸引上百位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舞者，只為擠進NDT這座舞蹈宮殿的窄門。

荷蘭舞蹈劇場創立於1959年，源起於一群對僵化美學形式叛逆的舞者，卻在前藝術總監季里安（Jirí Kylian）的帶領下，以獨特的前衛美學橫掃舞壇。60多年來，與NDT合作的30多位編舞家名字一字排開，幾乎就是一部當代舞蹈名人錄。1978年成立的二團（NDT 2），舞者年齡限制在17-22歲，與一團相較，他們身上更帶著野性的活力，「有如貓科動物般的靈敏矯捷」（費加洛報）、有著「優美的技巧、卓越的音樂性和動感」（紐約時報）。從此次來臺演出3位編舞家作品的迥異風格，更能看見NDT 2如何貼近21世紀創新的時代精神。

 

10段深情雙人舞

如果你是當代舞迷，肯定不會錯過加拿大編舞家克莉絲朵‧派特（Crystal Pite）的作品。今年5月，她的作品第三度在臺搬演──由她與強納森．楊（Jonathon Young）合作的諷刺劇《欽差大臣》（Revisor, 2020），讓觀眾在笑淚間感受身體與語言的衝擊，精練的手法贏得林懷民的熱情推崇。

派特師承與季里安齊名的舞蹈宗師威廉‧佛塞（William Forsythe），不僅有敏銳的動作掌握能力，更擅長以肢體語言「說」故事，直球觸動感官，引發普世共鳴。2002年自立門戶創立基德皮沃現代舞團（Kidd Pivot），同時頻繁往來於美加與歐陸，為許多知名舞團編舞，堪稱最炙手可熱的編舞家，自2008年起與NDT合作至今。

「什麼讓我們感動」是派特所有創作的共同出發點。在《救援的10首二重奏》（Ten Duets on a Theme of Rescue, 2008）這個作品，「拯救」的意象擄獲了派特的注意力，她說：「我愛上了Rescue（拯救）這個詞。單單一個詞就捕捉了整個故事。同樣的，身體也可以通過最簡單的動作來傳達敘事。」

《拯救》由5名舞者演出，10段無縫轉換的雙人舞，展現了成雙對立的關係，溫柔與衝突、失落與救援。每一段雙人舞都隱藏了一張拯救的畫面，而這張圖像又透過舞蹈的開展得到情感的釋放。緩緩移動的十盞立燈，以光影詩意雕刻出舞者的身容與喟嘆。

《救援的10首二重奏》（Ten Duets on a Theme of Rescue）每一段雙人舞都隱藏了一張拯救的畫面，光影詩意雕刻出舞者的身容與喟嘆。 Nederlands Dans Theater. Photo: Rahi Rezvani
 

《集群效應》展現人體藝術

來自羅馬尼亞的編舞家愛德華‧克魯格（Edward Clug）是斯洛維尼亞國家歌劇院馬里博爾芭蕾舞團藝術總監，也經常應邀為歐陸知名舞團編舞。他的舞蹈語彙細膩、擅用對比，兼具親密與感性，饒富詩意；幾齣長篇名作：全新視角詮釋的《電台與茱麗葉》（Radio and Juliet, 2005）、以滿台水注啟動盎然生機的《春之祭》（Le Sacre du printemps, 2013）、將易卜生經典化成超現實芭蕾的《培爾・金特》（Peer Gynt, 2015），奠定了他「編舞奇才」的地位，被德國舞蹈雜誌（Tanz）譽為「編舞領域未來的希望」。2015年起，克魯格為NDT網羅合作，此次演出的《集群效應》（Cluster, 2022）是他為NDT 2的6位舞者量身打造的最新作品。

一開始與舞者工作，克魯格並沒有帶著主題或想法進入排練場，他說：「我想在不帶任何前提的空白下與他們合作。」他從日常排練裡提煉動作純粹的本質，將「人與人之間的聯結」凝為作品的主軸，編創而為《集群效應》。6名舞者，彼此圍繞、懸掛，彼此驅動，在極簡音樂烘托之下，以精準如鐘錶機械發條般的動作，展現出動人的身體藝術。

《集群效應》（Cluster）舞者彼此圍繞、懸掛，在極簡音樂烘托之下，以精準如鐘錶機械發條般的動作，展現動人的身體藝術。Nederlands Dans Theater. Photo: Rahi Rezvani
 

自由歡樂的《睡前故事》

納達夫‧澤爾納（Nadav Zelner）這位九○後的以色列新銳編舞家，原為奇布茲現代舞團（Kibbutz Contemporary Dance Company）的舞者，後以獨立編舞家身分創造出奇特而迷人的舞風。他特別衷情於舞蹈影片的創作，例如在沙漠取景的西部喜劇《胡桃鉗》（Nutcracker）、令人發噱的籃球賽挑釁《4×4》等。但不管劇場裡的舞蹈還是影片，音樂都是他作品最重要的靈感來源，而且同樣幽默逗趣，讓人會心一笑。

澤爾納首次與NDT合作的作品《睡前故事》（Bedtime Story, 2021），音樂也扮演關鍵角色。當他聽到這首北非的音樂時，「感覺自己就像在一個充滿自由和希望的夢中。」於是，13名身穿黑色蛇紋睡衣的舞者，伴隨著北非和中東充滿活力的節奏，跳出嘻哈與芭蕾技法混融的稀奇舞步──如閃電迅速變換動作與表情，從指尖到髮間、連牙齒都參與了表演，活脫展現每個舞者的個性。

澤爾納說，「我想透過夢境與現實重疊的短暫清醒時刻，重新認識內心的小孩，擁有歡笑、興奮和實現所有願望的力量。」《睡前故事》也果真讓NDT 2的舞者，盡情揮灑青春賀爾蒙的能量！

《睡前故事》（Bedtime Story）伴隨著北非和中東充滿活力的節奏，跳出嘻哈與芭蕾技法混融的稀奇舞步。Nederlands Dans Theater. Photo: Rahi Rezvani